畜牧业的粪污产出和养殖规模成正比，当一天的粪污就达到上百吨时，处理起来的确令人发愁。养了380头奶牛的河南省辉县市吉利奶牛养殖场每天产生的粪污就有150多吨。为了降解牛粪，自2018年起，奶牛场开始用牛粪养蚯蚓，繁殖出新的蚯蚓用于淡水鱼、家禽养殖场的饲料，蚯蚓产生的粪便用来种植花卉、有机蔬菜等，在循环农业中，蚯蚓成了奶牛场的盈利增长点，算下来光销售蚯蚓及蚯蚓粪，一年就能带来48万元的收入。

奶牛场里有件愁心事

河南省新乡市的辉县市有着“豫北粮仓”的美誉，是国家优质小麦生产基地，全市耕地面积96.9万亩，基本农田保护面积控制在83万亩。据介绍，辉县还是河南省畜牧业发展重点县,国家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试点县。

负责辉县市吉利奶牛养殖场粪污生物化处理的曹中将，是一名90后。2013年大学毕业后曾在焦作市一家国企工作。父母经营着一家奶牛场，当奶牛发展到300多头的时候，粪污处理成了制约养殖场发展的大问题。

看到父母为牛粪发愁，曹中将也想帮帮家里。一次钓鱼时发现，活体蚯蚓市场价格不低，而且需求量大，又听说牛粪可以用来养殖蚯蚓，正好自家养殖场里的牛粪多得是，于是决定自己养蚯蚓。

曹中将的想法很快得到父母的支持，全家分工，父母负责奶牛养殖，儿子负责粪污降解，拉长奶牛养殖产业链。

引进“生态系统工程师”

2018年初，曹中将从当地流转了5亩地开始试养蚯蚓。

蚯蚓被称为生态系统工程师，特别喜欢吃发酵、半发酵的畜禽粪便。有研究发现，在蚯蚓消化系统里的蛋白酶、脂肪酶、纤维酶和淀粉酶的作用下，食物会在体内迅速分解、转化，蚯蚓粪包含植物所需要的常量元素氮、磷、钾等元素，还含有铁、锰、锌、铜、镁等多种微量元素和18种氨基酸，有机质和腐质含量达到 30%左右，能满足植物生长所需营养。

养殖过程中，曹中将发现，牛粪中含有的饲草比例恰好适合作为蚯蚓的饲料。“每月给养殖床铺上一层牛粪，喂食用的牛粪是堆放1个月的半发酵粪肥。”曹中将告诉新京报记者，“养殖专用的蚯蚓叫大平二号，是一种非常勤奋的粪污降解能手。”

在蚯蚓养殖地，这里看不见植物的绿色，只有一行一行的土垅，是蚯蚓生长繁殖的土壤。“最近又流转了十几亩地，目前达到了20亩。”为了测试蚯蚓粪的肥力，曹中将在奶牛场附近建了两个大棚，种上了自己喜欢的多肉植物。按照曹中将的设想，入秋以后，蚯蚓粪种的多肉植物和一部分蚯蚓粪可以再销售一批。到了10月底，就必须洒水后加盖薄膜，让蚯蚓进入2个月的冬眠期。

“养殖土掺杂了一定比例的蚯蚓粪，对多肉来说是非常好的养料。”据农艺学者研究，蚯蚓粪中还含有蚯蚓拮抗微生物和植物生长素，不仅能为各种瓜果及农作物供给全面营养，而且肥效长，可增加和更新泥土有机质，是绿色食品出产的首要养分。另外，蚯蚓粪还具有改良土壤的功能。“蚯蚓粪中腐殖酸的含量在 21%-40%之间，并且含有消化酶和能够中和土壤酸碱度的菌体物质，可提高土壤中性磷酸酶、蛋白酶、脲酶和蔗糖酶的活性，从而增强土壤供肥能力，改善土壤结构，平衡土壤酸碱度。”

小蚯蚓支撑农业循环大产业

在蚯蚓粪的提取上，有一个独特环节，曹中将告诉记者：“出蚯蚓粪的时候，是在蚯蚓养殖床相邻的地块撒上牛粪，蚯蚓会自行‘搬迁’到旁边地块，原来那块地里的蚯蚓粪就可以进行筛选包装了。”

收集蚯蚓的过程更独特。

“出蚯蚓的活工作量比较大，先在地上铺一张薄膜，把蚯蚓连土一起放上去，土块打碎，蚯蚓被太阳一照，就会向土层下面钻，钻下去一层，刮去一层土，刮几层后，剩下的就是纯蚯蚓了。”曹中将说，出蚯蚓的时候需要20多名工人，工人工资每天都要在100元。平时维护也要10多人打理，日常工资在70-80元/天。这个从前的“打工仔”，现在也要仔细盘算着工作量和人员开支了。不过，能在家门口创业，还能带动更多人就业和脱贫致富，忙碌的同时，曹中将感到的是成就感。

他告诉记者，目前比较大的难点还是在于缺乏蚯蚓的应用渠道。“蚯蚓的应用价值还需要再开发，目前除了用于做饲料外，也有部分蚯蚓提取物用于药品原料，在应用上还需要研发。”曹中将说：“蚯蚓粪肥用于有机种植是一个新领域，应用还不够普及，销售价格也没形成一定的行业标准。”目前，曹中将种植的多肉植物已经不依赖引种，多数是自己繁育的，蚯蚓强大的繁殖能力也让曹中将感到“省心”。曹中将合计着，自己的牛粪产业从销售价格上就拥有了竞争优势，下一步，希望更多人加入循环农业，扩大使用规模。